苗栗苑裡體驗台灣農民樂！尋找有溫度的喜願小麥

四十年前苗栗苑裡四處可見麥浪飄揚，在地農友陳文龍描述，以往家中在二期稻穀收成後，會再灑下麥種、甜豆、榨油用的油菜，耐旱粗放的小麥，在隔年春天就能為困苦的農家帶來另一批收穫。

近幾十年台灣鮮少有人栽種小麥，糕餅、麵食類使用的麵粉，原料小麥主要仰賴美國進口。據統計，台灣近五年平均進口小麥約120萬噸，無論價格與產量都無法自主掌握。

一直以來在雲林莿桐經營喜願烘焙坊、帶領一群身心障礙者自己製作、販賣麵包的施明煌，了解到這樣的困境，便決定以與小農契作的方式，希望能在台灣不同處的土地上繼續播下麥種，「用台灣麵粉做麵包」，在地生產、銷售，並對環境友善，不灑農藥、不灑除草劑、不施用化學肥料。

2007年施明煌先是和台中大雅村農民契作一公頃的面積，但等到隔年收成後卻發現產量太少根本找不到麵粉廠願意磨粉。但他沒有退怯，2009年他來到苑裡，號召理念相同的農民們一同種植小麥。

這裡的農民大多與「山水米有機稻場」契作有機稻米，由於早年美國傾銷小麥政策，農民對於耕種小麥的技術早已生疏。許多老農民為了多一份收入欣然加入，陳文龍則想起妻子常心心念念兒時務農的那片麥田，也決定先試種五分地。

2009年冬天首次播種，全苑裡麥農契作面積達4.5公頃。隔年三月收成，是喜願小麥「總兼」施明煌「麥田計畫」中第一批收成的小麥。

「第一年整個上游只有我種小麥，很大膽耶，小鳥都來吃我家的。」陳文龍說，小麥粗放的特性，其實只要注意不要被水浸淹，排水暢通，儘管多雨氣候也能維持一定產量。但種植以來，苑裡的收成產量一直不甚穩定，去年更有好幾位農民寧願放著整片麥田不收割，原因便是農民的天敵──鳥害。

性格憨直的陳文龍說，去年鳥害很嚴重，「吃光光一粒沒剩。」他種的八分多地，撒下種子120公斤，最後收成130公斤，多的這十公斤乾脆送給施明煌。再加上請人收割的工錢與有機肥料的費用，算一算總共賠了一萬多塊。陳文龍苦笑說，「我們倆夫妻和施總兼來往這麼久，他督導我們一直很耐心，看這個份上還是挺他。」

儘管一直得與天災、鳥害抗衡，施明煌仍未停下他的腳步。這幾年來，桃園新屋、彰化大城、嘉義阿里山、新港、高雄杉林、台東池上、花蓮玉里、宜蘭三星，甚至遠達屏東恆春墾丁，與喜願小麥契作的農民幾乎環台一周。

契作耕種面積逐年增加，目前已有200公頃，2012年實際產量已達101公噸。施明煌的熱忱不僅有農友相挺，企業也願意伸出援手。台灣市佔率最高的麵粉廠「聯華實業」總經理景虎士去年得知台灣有一群麥農努力生產自己土地上的小麥，儘管產量少、栽種不易，考慮到提升糧食自給率，聯華願意增添設備來支持本土農業。

因此聯華在廠內增設「有機小麥全自動生產線」研磨設備，專門碾磨整粒的喜願有機小麥，這套設備也在今年三月通過慈心有機認證。聯華並自創「新高山」品牌，推出「新高山有機轉型期全麥粉」，更在自己的通路「布列德」麵包坊推出有機小麥做成的麵包。

不同於22公斤裝的「新高山」全麥粉，喜願小麥本身則推出小包裝的「白海豚牌」中筋麵粉、全麥粉與麵茶、麵條等產品，在主婦聯盟合作社、里仁有機商店等處銷售。由於產量不多，產品往往供不應求。施明煌笑說，因為太多人想支持台灣有機小麥，卻常常買不到，還會打電話來抗議：「為什麼我一直買不到你們的產品，你們到底是做真的還做假的。」

為了讓更多消費者一同唱和這首小麥狂想曲，喜願今年三月更在花蓮玉里、苗栗苑裡各舉辦一場「好麥共響」田間音樂會，農民先在田間犁出一個大大的高音譜記號作為舞台區，之後就是一連串由當地學生帶來的演奏會，四周則擺著農民市集攤位還有麥田見學等活動，吸引了一千餘人來拜訪平常購買的有機麵粉原產地，瞭解有機小麥的自然生長環境，也給農友最直接的鼓勵。

談到未來，施明煌顯得樂觀，「帶頭的人當然要往前衝，後面的人才敢跟上來。」他不但以台灣進口小麥量的萬分之一──120公噸為目標，更大膽預估明年總產量將達到500噸。這首「麥田狂想曲」在施明煌的領唱下，熱情的曲風已感染到全台的麥田，麥子在年底結穗後，隔年三月便是收成的季節，麥香和金黃麥浪也將逐漸回到台灣人的記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