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n Road 旅行的意義：名人旅行故事（下）

旅行的故事永遠說不盡說不完，透過名家的眼光，我們窺見了旅行的無限可能。

我們沿著富士樹海往沒有紅葉的紅葉台走，山裡雨變成雪，雪又便成雨，滿是枯枝的風景，沒有其他旅人，只有動物的叫聲伴隨我們在山裡散步，偶然發現地上露出一朵早春的花朵，令人愉快。

到了空無一人的紅葉台，已經接近傍晚，為了趕上最後一班公車，我們照著簡易地圖的小路下山，古道上滿是枯葉夾雜著動物糞便，像是少有人走動，正感覺路是永無止盡時，出現了一大撮被撕下的雪白體毛和巨大的動物腳印。至今仍有一個疑問，山裡有熊嗎？
旅行，讓人深刻的總是計畫之外的事。

某個下午，在葡萄牙的小城閒晃。一扇窗邊傳來樂音，似曾相識的旋律，卻想不起來是什麼曲子。靈魂味十足的黑人女聲，像一波波海潮襲來，激昂、抑鬱、撕心掏肺，像是要把所有情緒一股腦坦露出來。正聽得入迷，吟唱聲驟然下降，像是最後一抹夕陽，落下在灰藍色大海後方。

這就是旅程快要結束前的真實感受，來得很突然，似乎是剛剛適應了這種生活節奏，然後就是盡頭。那個結束的聲音，不是歡慶高呼、激動落淚，以為人生從此變得不凡、獲得改變。而是平靜、低緩，偶有一絲不捨，不知不覺地溶入寂靜。

曹家街，迥異於幾米之遙的城隍廟，一條再尋常不過的市井小街，說的卻是最道地的上海故事。

瞧瞧，剛洗好的衣服就這樣大剌剌地用竹竿晾起於窗台前。用來洗臉抹身的搪瓷盆與塑膠皿靜靜地立於小小洗臉台上。行遍四方的腳踏車與一把破舊的藤椅，度過多少的春夏與秋冬，承載了多少的故事與回憶。聽聽，屋裡隱隱傳出幾許低喃談笑聲，不張揚的街坊，安靜的氣氛中帶著些隨意。這就是老上海，很生活很一般，但卻最浪漫。

日本山陰山陽，是神話的起點。
出雲大社前好幾噸重的結繩，祈願者眾，結繩累累，繩結大樹上，願望似乎也靈氣了起來。許下願，拋出錢幣，期望能夠落在稻草之間實現願望。襯著神話的夢想意境，在神話結願的空間裡獲得了旅行中的小確幸。

我對旅行的想像，或說旅行對於我的意義，起於童年記憶。當我還是個八歲的孩子時，父母親送給我一套以插畫來描述、介紹中國歷史的書籍。這套書開啟了我對遠行的想像，也讓我明白，透過歷史人能夠看見自己正身處的世界、國家發展或人類未來的模樣，推想我們達成了什麼，又有哪些尚未完好的部份需要去努力。於是，我之後的每趟旅行，都必然有著或多或少的「歷史誘因」，而拜訪慕尼黑的 Dachau 集中營之行，即是其中的一次深刻體驗。

從地圖上來看，Dachau 不過像支細針般渺小，然而這由納粹成立的第一座集中營，卻是德國此後所有集中營的「範本」，除了曾在此受害的數十萬無辜猶太人與政治犯，它更是惡名昭彰的 Auschwitz 集中營的建造藍圖，曾有百萬名猶太人因其受到毒害致死。

現在的 Dachau 集中營沉在寧靜中，卻仍低聲輕訴著納粹的暴行與歷史的疼痛；漆黑鐵柵門留有當年的標語「Arbeit Macht Frei」（勞動讓你自由），諷刺的是，所有在此受難囚犯努力勞動的結果卻反而更加飢餓、染上疾病，甚至受到更多的凝虐。

來到 Dachau集中營的日子，天高雲淡，兩排樹木因微風的吹撫輕輕搖晃著，我站在其中祈禱著，人類已從過去學得教訓，而歷史將不再重演。